姥姥的手心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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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厨房里飘着葱花香味，姥姥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活。她灰白的头发总用黑卡子别得整整齐齐，布满皱纹的手掌像老树根一样粗糙，可揉出来的馒头却格外松软。

去年冬天我生病住院，姥姥每天天不亮就坐公交车来送饭。保温桶里有时是嫩黄的鸡蛋羹，有时是撒着香菜末的疙瘩汤。护士阿姨都夸："这老太太包的馄饨皮儿薄得能透光！"姥姥却只是笑笑，用带着老茧的拇指抹掉我嘴角的汤渍。

记得那个下大雨的傍晚，我蹲在校门口等雨停。忽然看见灰蒙蒙的雨帘里晃着把褪色的黄伞，姥姥的胶鞋踩着积水"吧嗒吧嗒"跑来。回家路上她大半边身子都淋湿了，却把我护得严严实实。那天晚上我听见她在厨房咳嗽，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。

菜市场拐角有个卖红薯的老爷爷，姥姥每次经过都要买两个。有回我噘着嘴说："咱们家阳台还堆着二十斤红薯呢！"姥姥轻轻拍我的后脑勺："老人家大冬天蹲风口多冷啊，咱们多买些，他就能早点回家。"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画着圈，让我想起灶膛里跳动的火苗。

现在我总爱把姥姥纳的千层底布鞋擦得锃亮，就像她每天擦拭外公的遗像那样仔细。等学校放暑假了，我要牵着姥姥去公园看荷花，就像小时候她牵着我学走路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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