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中遐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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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路上突然撞见一场急雨。书包里刚发下的数学卷子被雨点砸出墨痕,我慌忙躲进公交站亭。雨帘模糊了柏油路上飞驰的车灯,像无数尾发光的鱼游过深海。凉意顺着湿透的校服领口往里钻,让我想起小时候总爱踩着水洼转圈,那时溅起的泥点都是金灿灿的。
雨丝在广告灯箱上织出光的涟漪,有个穿碎花雨衣的小姑娘蹦跳着跑过,塑料雨靴踩出的水花声让我莫名心安。忽然记起科学课讲的降水循环,这些从天而降的精灵,或许曾浸润过敦煌壁画里的飞天衣袖,亲吻过江南石桥下的乌篷船篷,此刻又赶来冲洗城市疲惫的睫毛。
积水倒映的霓虹碎成七彩琉璃,我突然读懂奶奶常说的"春雨贵如油"。那些被雨水浸透的试卷褶皱,何尝不是种特别的装帧?就像去年在操场跌倒时沾了泥的校服,晾干后反而洇出朵水墨梅花。雨声渐歇时,空气里浮动着泥土苏醒的芬芳,远处传来清洁工扫把划过地面的沙沙声,像是大地在轻轻翻动书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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