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角的微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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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铃声响起时，夕阳正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背着书包慢慢踱出校门，望着马路上此起彼伏的汽车尾灯，忽然觉得那些穿梭的行人都像被上了发条的玩具，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轨迹。

最近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。试卷上鲜红的分数、教室里永远擦不干净的黑板槽、同桌小林又在体育课上故意绊我的那一下，这些琐碎的烦恼像是梅雨天的水汽，无声无息就沾满了心口。有时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，会没来由地想：要是明天不用睁开眼睛该多好。

转过街角的便利店时，我惯常要买瓶橘子汽水。今天玻璃柜台前却站着个特别的身影——是那个总在附近收废品的大叔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，正用缠着胶布的竹夹子整理纸箱。当我要绕过他时，他忽然抬起头，布满皱纹的脸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，层层叠叠荡开温暖的笑意。

那笑容让我想起老家屋檐下垂着的冰棱，晶莹透亮得能照见人影。他用手语比划着"让一让"的动作，又指指我手里的汽水瓶，在夕阳里比了个大拇指。我这才发现他耳后别着助听器，胸前的工牌上印着"微笑服务岗"几个褪色的小字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特意放慢脚步。煎饼摊飘来的香气混着修车行的机油味，卖糖画的老人正给蝴蝶翅膀描金边，穿校服的女孩蹲在花坛边喂流浪猫。原来这座钢铁森林里，藏着这么多温暖的光点。忽然明白老师说的"生活以痛吻我，我却报之以歌"，大概就是大叔那样的笑容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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