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兰花开代代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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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北头的老木屋临水而建，青竹篱笆围成的小院里，白玉兰开得正好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木架上摆着的玉兰木雕让我看呆了——有的含苞欲放像害羞的小姑娘，有的花瓣舒展似展翅白鸽，木纹里仿佛还沁着淡淡花香。

雕花的陈爷爷头发像落了雪，握刻刀的手却稳得像老松树根。他教我摸木头上细细的年轮："每圈都是时光走过的路，咱们得顺着它刻。"碎木屑像雪花飘落时，他眼角的皱纹会漾开笑意，像春风拂过池塘的水波纹。

去年深秋再访小院，陈爷爷的手抖得握不住刻刀了。他总站在那尊未完成的木雕前，用布满老茧的手指一遍遍抚摸花瓣纹路，像在给睡着的花苞讲故事。北风卷着枯叶打转儿，我听见他轻声哼着祖传的雕刻口诀，声音像屋檐下的风铃。

今年春分回老家，老远就听见院里传来"笃笃"的刻木声。扎马尾的学徒姐姐半跪在木桩前，发梢沾着木屑，鼻尖沁着汗珠。陈爷爷扶着她的手腕教运刀："花瓣要刻得薄如蝉翼，但叶脉得留三分力道。"阳光穿过玉兰树枝，在他们身上洒下跳动的光斑。

新雕的玉兰含露待放，老树又抽新芽。陈爷爷把祖传的工具箱交给学徒姐姐时，工具箱铜锁叮咚响，像是春天融化的冰凌落在青石板上。姐姐突然站起身，把刚雕好的木兰花轻轻放在老师傅掌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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