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一步的智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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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的阳光穿过教室玻璃，照在我们围坐成圈的课桌上。桌面上摊着几张皱巴巴的乐谱，我和五个同学正在为下个月的舞蹈比赛选曲。小琳举着笔在纸上划拉："这首《追光者》旋律轻快，适合开场......"

"太老土了吧！"小美突然把乐谱拍在桌上，马尾辫随着动作剧烈摇晃，"要选就选《破茧》，抖音上最火的！"我攥紧手里的谱子，感觉喉咙发紧："可我们上次试过这首歌，动作衔接总出错......"话音未落，后排男生突然吹起口哨起哄，教室里顿时充满火药味。

那天之后，我们的小团体像被摔碎的镜子。午休时各自对着走廊窗户压腿，音乐响起时总有人故意慢半拍。直到比赛当天，当我们在舞台上撞到彼此肩膀，手忙脚乱地跳完那支四分五裂的舞蹈时，观众席传来的零星掌声像细针刺在心上。

现在每次经过舞蹈教室，我都会想起《战国策》里那个古老的故事。鹬鸟与河蚌互相钳制时，它们眼中只有对方尖喙与硬壳的威胁，却看不见渔夫悄悄撒下的网。就像我们当时只顾着捍卫自己的选择，却让珍贵的团队默契从指缝中溜走。

其实退让不是认输，而是给理解腾出空间。上周路过操场，看见两个低年级同学为抢乒乓球桌争得面红耳赤。我走过去指着头顶成片的香樟树："要不要试试双打？"当绿色小球在树影间来回跳动时，他们的笑声比初夏的阳光还要明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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