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巴上的新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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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个闷热的夏夜,仓库铁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我贴着墙根潜行,鼻腔里飘来油渣饼的香气。突然腾空而起的瞬间,后颈皮被利齿穿透的疼痛让我浑身僵直——那只黑白花纹的猫正歪头打量我,金瞳里跳动着戏谑的火苗。

断尾的伤口在水泥地上拖出血痕时,我听见洞穴深处传来窃笑。表兄用前爪拨弄我的残尾:"咱们族里可没这么时髦的造型。"连常给我留米粒的灰耳朵都背过身去,绒毛在通风口漏进的光线里结成银边。我蜷在发霉的稻草堆里数心跳,直到晨光把排水管染成橘红。

清洁工老张的扫帚第三次掠过我头顶时,我故意窜上他的裤管。可他只是轻轻抖了抖腿,往墙角撒了把小米。那天正午,我蹲在董事长办公室的盆栽后,看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着咖啡杯定格——他身后的小伙子突然冲上来,文件如雪片般罩住我。三天后,年轻人在晨会上接过升职聘书,我正窝在他抽屉里啃夹心饼干。

救护站的姑娘给我包扎时,笼外挤满家族成员闪烁的眼睛。当鼠群簇拥着我重返地下王国,洞穴石壁上的爪痕突然变得像勋章。现在的我常在子夜蹲踞楼顶,看霓虹灯下穿梭的同类与人类编织着微妙棋局。某个飘雪的黎明,阳光穿过通风管道,在我的断尾处镀了圈金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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