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树爷爷的眼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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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春天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。我变成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伐木工，口袋里装着妈妈给我缝的野草莓手帕。

卡车载着我和新电锯驶向森林，车轮碾过青草铺成的地毯。忽然，草丛里传来细细的哭声。两株蒲公英晃着绒毛伞，叶子沾满车轮印："大哥哥你看，我们的紫云英妹妹被压伤了。"我攥着方向盘的手心出了汗，可远处伐木场的红色屋顶像在朝我招手。

穿过开满野蔷薇的山坡时，白桦树哗啦啦摇着叶子。树皮裂开的小缝里渗出透明汁液，像在流眼泪："我给孩子准备的树洞小屋，全沾上黑烟了。"我低头看见排气管冒着灰烟，连忙踩油门逃走了。

真正站在百年老松树面前时，我的电锯突然变得好沉。树冠间垂下的松果轻轻摆动："孩子，我的年轮里藏着松鼠的粮仓，树根牵着地下水的脉搏。"松针沙沙响着指向远方，我看见山坡光秃秃的伤口，听见山泉咳嗽着变浑浊。

这时晨光透过窗帘缝洒在我脸上，床头的小盆栽挂着露珠。我摸着湿润的叶片轻声说："别怕，我给你们唱新学的护苗歌吧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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