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盏不灭的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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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后墙的挂钟"咔嗒咔嗒"转着圈，转眼间韩老师眼角的皱纹里已藏了六个春天。每当粉笔灰染白她的袖口时，我总会想起那个飘着消毒水味道的下午。

那天我照例去办公室送作业本，正巧碰见韩老师往药瓶里倒药片。褐色的小药丸在塑料瓶里跳着舞，像她批改作业时翻动的红笔尖。"小梅，帮我把这个放抽屉里。"她笑着递给我药瓶，手指冰凉得像冬天的栏杆。后来听说她需要住院治疗时，我突然明白那天窗台上的白瓷杯为什么总冒着热气——原来那是止疼片在唱歌。

记得上学期期末考前夕，韩老师戴着毛线帽来上课。北风在玻璃窗上画画，她的声音却比夏天的溪水还清亮。讲《梅花魂》那天，她教我们用手掌托住飘落的粉笔灰："你们看，知识就像这些闪着光的星子，落在手心就会生根。"如今我摊开课本，那些工整的笔记里还藏着粉笔灰的温度。

放学前总能看到韩老师站在走廊拐角，目送我们像小麻雀般飞出校门。夕阳给她镀上一层金边，让那件褪色的蓝衬衫也变成了会发光的云彩。我知道等凤凰花开的时候，我们就要和这片云彩说再见。但那些在课桌间流淌的时光，那些被红笔圈点过的黎明，会永远在我的星空里闪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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