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的向日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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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深秋，我家隔壁搬来一位总穿素色衣裳的姐姐。妈妈悄悄告诉我，她叫林夕，半年前那场暴雨夜的车祸，带走了她的父母。每天放学路过她家院子，总能望见窗台上那盆耷拉着脑袋的向日葵，像在陪主人一起难过。

周末我抱着新买的绘画本去找她。推开虚掩的院门，发现她正蹲在墙角给野猫喂食，晨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，在青砖地上画出流动的金线。我们就这样成了朋友，我会把校园里发生的趣事画成连环画送她，她教我辨认不同品种的野花。有次经过桃林，她望着满地落英突然红了眼眶，我赶忙摘下书包上别着的向日葵胸针别在她衣领。

冬至那天下了整夜雨。清晨我举着伞去送汤圆，看见她穿着浅黄色雨衣在院子里松土，湿润的泥土里躺着几颗向日葵种子。"它们会在春天发芽的。"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融进雨帘，我看见窗台上那盆向日葵不知何时挺直了腰杆。

当三月细雨染绿柳梢时，林夕姐姐的院子开满了金灿灿的向日葵。她站在花丛中冲我挥手，阳光穿过薄云落在她米白色的连衣裙上，像给悲伤的故事画上了温暖的句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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