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元红包的承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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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假前一天，小蒸趴在课桌上眨着大眼睛问我：“能给我发个QQ红包吗？就像电视剧里那样‘咻’地飞过来！”我脑子一热，脱口而出：“过年给你发十块钱的！”她眼睛立刻弯成月牙，我却感觉后背冒出了冷汗——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给QQ钱包充钱。

那天晚上，我攥着妈妈的衣角支支吾吾说了实话。她正在叠衣服的手顿了顿：“小孩子不能随便转账，这个忙妈妈帮不了。”我的手指快要把睡衣下摆拧成麻花，窗外的北风把树枝的影子吹得张牙舞爪，就像我心里乱糟糟的毛线团。

整个寒假，班级群里的红包像彩色的泡泡四处飘。我总在凌晨三点惊醒，梦见小蒸举着空红包追问我。白天手机一震动就心跳加速，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——要是看到她发的消息，我就立刻把手机塞进沙发缝里。连年夜饭的炸春卷咬在嘴里都不香了，沾着醋汁的玻璃窗映出我皱巴巴的脸。

开学那天，小蒸蹦蹦跳跳地往我课桌放了一颗牛奶糖。我刚松口气，午休时她突然凑过来：“那个红包......”我的铅笔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前排同学转头看过来，我感觉耳朵烫得要烧起来。

那天放学后，妈妈把十枚亮晶晶的硬币排在我书桌上：“明天帮阿姨取快递，这是报酬。”同桌阿林听说后，偷偷往我手心里塞了张皱巴巴的五块钱：“先还你一半！”周末我握着汗津津的手机，看到红包成功发送的动画时，阳台上的绿萝叶子都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现在每当我路过小卖部，看见小蒸举着两根冰棍朝我挥手，就会想起那个在客厅来回踱步的下午。原来守住承诺就像种向日葵，虽然松土浇水很辛苦，但最后总能收获金灿灿的笑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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