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背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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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路上突然下起大雨，我缩在校门口的屋檐下张望。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正撑着伞快步走来，深蓝雨衣下露出的裤管早已湿透。"爸爸！"我蹦跳着钻进伞下，这才发现伞面完全朝我倾斜，他的右肩像淋了雨的麻雀翅膀，湿漉漉地泛着水光。

父亲总说自己是"移动工具箱"。去年秋天我的自行车链条卡住，他蹲在铺满银杏叶的路边，布满老茧的手指沾满黑色机油，却灵巧得像在弹钢琴。夕阳给他花白的鬓角镀上金边，我突然发现那些白发像春天的蒲公英，不知何时悄悄冒了出来。

周末他教我骑自行车时，手掌始终虚扶在后座。当我终于歪歪扭扭骑出直线，回头却见他站在原地微笑，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他脸上跳动。此刻才懂，有些爱不必牵手同行，而是化作目送的力量。

每次考试前他都会默默削好铅笔，把橡皮擦摆在试卷旁边。考场里听见"沙沙"的书写声，恍惚间又看见他深夜伏案加班的背影，台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像棵安静生长的大树。

现在我开始学着他修理漏水的钢笔，学着他给生锈的门链上油。当楼道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亮起，忽然明白：原来父爱是会生根的星光，当我们学会抬头时，它已化作照亮前路的银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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