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柳树共成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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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等你长到柳树那么高，就能自己种树啦！"四岁那年的春天，妈妈蹲在院角翻土时，我正踮着脚往铁锹上扑。嫩柳枝躺在土坑里，像条冬眠的小青蛇。

那天起，我总在清晨趴在窗台上看柳树。学着妈妈的样子给树苗浇水，把洒水壶举过头顶时，水珠会顺着胳膊流进胳肢窝，凉得我咯咯直笑。柳枝抽新芽那天，我偷偷用蜡笔在树干刻下"十三岁"，结果被妈妈发现，罚抄了十遍《悯农》。

今年柳絮纷飞时，我正好到树梢刻痕那么高。毕业典礼那天，我摸着树干上淡淡的铅笔印——那是去年量身高时留下的。树皮上的纹路像老奶奶的手，托着几只搬运面包屑的蚂蚁。

中学的教学楼有整整五层，我却在开学第一天迷了路。转角处忽然传来熟悉的笑声，原来是小雨举着冰棍在招手。我们趴在顶层栏杆上，看操场边新栽的梧桐树苗。"还记得你四岁摔进泥坑，非要说是给柳树施肥吗？"她笑得马尾辫一颤一颤。

生日那天清晨，我抱着新领的课本站在柳树下。露珠从叶尖滚落，在英语书封皮上洇开圆圆的水痕。树影里忽然闪过银光，定睛看去，是当年妈妈埋下的铁锹，木柄上还留着我的蜡笔涂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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