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影摇红的深夜，我摩挲着御案上堆积的奏折，指尖划过那些尚未干涸的朱批。城楼传来的更鼓声惊散了窗棂上的月光，恍惚间仿佛看见祖父手持《贞观政要》站在廊下，那时的甘露殿前还开着大朵大朵的牡丹。
记得初登基时太傅教我批阅奏章，朱砂在宣纸上洇开如血。而今北疆告急的文书已堆成小山，墨迹里浸着将士们的呜咽。昨夜守城校尉送来半截断箭，箭簇上凝结的寒霜，像极了那年秋猎时，三弟为我射落雁羽上沾着的白露。
御花园的梨树今年开得格外早，细雪般的花瓣飘落在残破的舆图上。我忽然想起二十岁生辰那日，礼部呈来的青玉螭纹砚里，盛着江南新贡的松烟墨。而今这双手再也握不住传国玉玺，倒是还能为宫人们新谱的《雨霖铃》填上几阕残词。
史官们不会记载，那个被迫穿上龙袍的少年，曾在藏书阁抄录《南华经》至天明。他们更不会知道，御马监里温顺的白蹄乌，比朝堂上那些山呼万岁的面孔更懂我的叹息。就像此刻飘落在砚台里的槐花，永远读不懂朱笔写就的罪己诏。
御河漂来的莲灯明明灭灭，载着宫女们无处安放的祈愿。我忽然羡慕起翰林院那些编修，他们笔下的盛世图景永远不会崩塌。就像太液池的锦鲤，永远在画师的绢帛上摆尾，不必知晓残荷听雨的滋味。
烛影摇红的深夜，我摩挲着御案上堆积的奏折，指尖划过那些尚未干涸的朱批。城楼传来的更鼓声惊散了窗棂上的月光，恍惚间仿佛看见祖父手持《贞观政要》站在廊下，那时的甘露殿前还开着大朵大朵的牡丹。
记得初登基时太傅教我批阅奏章，朱砂在宣纸上洇开如血。而今北疆告急的文书已堆成小山，墨迹里浸着将士们的呜咽。昨夜守城校尉送来半截断箭，箭簇上凝结的寒霜，像极了那年秋猎时，三弟为我射落雁羽上沾着的白露。
御花园的梨树今年开得格外早，细雪般的花瓣飘落在残破的舆图上。我忽然想起二十岁生辰那日，礼部呈来的青玉螭纹砚里，盛着江南新贡的松烟墨。而今这双手再也握不住传国玉玺，倒是还能为宫人们新谱的《雨霖铃》填上几阕残词。
史官们不会记载，那个被迫穿上龙袍的少年，曾在藏书阁抄录《南华经》至天明。他们更不会知道，御马监里温顺的白蹄乌，比朝堂上那些山呼万岁的面孔更懂我的叹息。就像此刻飘落在砚台里的槐花，永远读不懂朱笔写就的罪己诏。
御河漂来的莲灯明明灭灭，载着宫女们无处安放的祈愿。我忽然羡慕起翰林院那些编修，他们笔下的盛世图景永远不会崩塌。就像太液池的锦鲤，永远在画师的绢帛上摆尾，不必知晓残荷听雨的滋味。
